指挥有用吗

指挥从哪来

乐团的灵魂是指挥吗

让我们在指挥篇里聊指挥……

1983年12月16日，德沃夏克的新作《自新大陆》交响曲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首演。由赛德（Anton Seidl）指挥纽约爱乐乐团完成。作曲家亲临现场，透过包厢挥动着颤抖的手向疯狂叫好的听众答谢。德沃夏克的音乐感动了现场观众，自己也被观众的热情感染得异常激动。

德沃夏克（Dvorak）的译名有些混乱。台湾地区多年以来翻译成“德弗亚克”；也有人译成“德弗夏克”——这倒比较接近英语的谐音Devil’s Shock（恶魔颤栗）；但在大陆似乎我们都称其“德沃夏克”。

清苦出身，努力习乐

德沃夏克，1841年出生在布拉格附近的小镇。父亲经营客栈兼做肉铺生意，生活清苦。德沃夏克虽然自小音乐天赋过人，但身为长子还是需要学习屠宰活计，以便将来子承父业。练琴必须在当学徒的空挡期间。夹缝中长出的幼苗往往更具生命力，德沃夏克就是这样，终于克服万难走上音乐之路。

德沃夏克算是最大众化的作曲家之一，他的《自新大陆》交响曲、斯拉夫舞曲、大提琴协奏曲、《美国》弦乐四重奏，歌曲《母亲教我的歌》等，都是音乐会上最常见的作品。但有人依然认为他是最被低估的作曲家。

最被低估的作曲家？

一提到伟大作曲家，大家总忘不了巴赫、贝多芬、莫扎特、舒伯特、肖邦、勃拉姆斯、瓦格纳、马勒……当然这是仁者见仁的事，不过很少有人会把德沃夏克纳入其列。《纽约时报》前乐评人勋伯对此愤愤不平，他认为德沃夏克绝对够资格成为主流作曲家，总不能因为他的音乐自然而动人就说他的作品不够复杂，不够伟大吧……

如果拿德沃夏克与舒伯特相比：德翁的创作最多只是淡淡的哀伤，不像舒伯特那般有股莫名的悲，直击内心深处。偏偏评价作品高低时，带有悲剧性往往更占便宜。德沃夏克一生简行踏实，用音乐传递波西米亚的芬芳、山川秀美，若不被列入“最伟大的作曲家”之林真的不幸。

可少了一生的悲苦，又何尝不是他个人的幸福呢？何况百年来，几代乐迷都以实际行动表达着对德沃夏克的爱——公道自在人心，所谓“高估”、“低估”仅仅是评论家杞人忧天而已。

从看火车到看汽船

德沃夏克平日的嗜好是喂鸽子和看火车。几乎每天必到火车站报道，细数进站出站的车辆并详细记录。1892年赴美出任纽约国民音院院长，中央车站的月台只准旅客进入。德沃夏克多年来每天“检阅”火车的习惯只好放弃。不过他很快找到了替代方案——看汽船。此后，他常常跑到船上仔细端详，跟每条船上的工作人员相处融洽。若因课务繁忙无法上船打混，他就站在炮台公园远眺进出港的船只，直到心爱的船只桅杆消失在视野中……

捷克村 解乡愁

德沃夏克在美期间思乡情切。隔年暑假，学生带他到爱荷华州的捷克移民村史比威度假，一解乡愁。德沃夏克在乡音、美食的环伺中恢复元气，创作灵感大增。百年之后，这个只有400余人口的史比威镇为了怀念当年的伟大访客，举办了为期三天的音乐节。其中包括交响乐、弦乐四重奏、民俗音乐活动，甚至还有周末大游行，由州长领军，漂洋过海请来作曲家后裔共襄盛举。众人化妆成当年的模样，花车乐队，好不热闹。

当年，德沃夏克取道芝加哥返回纽约，沿途游览心仪已久的尼加拉瓜瀑布，雄壮的景象令他不禁赞叹，“交响曲当如是也！”

百家争鸣

百年以来，《新大陆》交响曲录音超过百种，林林总总全部罗列会让人无从取舍，其中有德奥正统型——瓦尔特、克伦贝勒；有客观型——托斯卡尼尼，一贯的快刀斩乱麻，是“前卫”的《新大陆》；有怀乡型——孔德拉辛；有使命感型——马舒尔，要将旧传统带到新大陆；有乡土性——塔里希、安策尔（Karel Ancerl）、纽曼（Vaclav Neumann）和捷克爱乐；有“立足新大陆眺望欧洲”型——伯恩斯坦，似乎只有他能如此……

不同的版本举不胜举，大家可按照兴趣，选择欣赏。

回故乡

1895年，德沃夏克按奈不住日益严重的思乡病，歌唱不如行动。“归故乡”（Going Home）是德沃夏克的学生费雪根据《新大陆》第二乐章主题填词，国内人士将其翻译为《念故乡》。

回到布拉格，德沃夏克又恢复了终日看火车的旧习。1904年三月底，德沃夏克照常到火车站看自己心爱的火车，不慎着凉，从此卧病在床。当年5月1日心脏病发作，与世长辞。

入门导听

德沃夏克晚年时跟西贝柳斯说，“我这一生写了太多的曲子。”他的确多产，任何一种形式和组合都创作过，而且数目不小。在此为入门的听者推荐一二。

《母亲教我的歌》是古今名歌曲，选自《吉普赛歌剧集》。内容叙述“当我年迈的母亲教我、教我唱歌，神奇的是她经常、经常抽泣；如今换我教起吉普赛孩子们弹琴唱歌，而我，我亦一滴感伤之泪。”这首代代相传的歌值得大家再三品味，一听再听，就像年轮的涟漪转了一圈又一圈。RCA发行过当代捷克最伟大女高音贝娜柯娃（Gobriela Benackova）与钢琴家菲尔库什尼（Rudolf Firkusny）携手的录音，是理想版本。

歌剧《水仙女》（卢莎卡Rusalka）是凄美的人鱼恋情悲剧。第一幕中如梦似幻的《月亮颂》，痴情的人鱼托月儿知会她远方的恋人将她入梦，伴奏的竖琴弹出如皎洁月光轻抚水面的涟漪，女高音唱出传送千里的渴望。德沃夏克不愧是浪漫旋律大师。单曲以西班牙女高音罗莲佳（Pilar Lorengar）的演绎最神秘迷人。《水仙女》整部根据首推贝娜柯娃与纽曼合作的捷克版。

Anne Akiko Meyers

《浪漫曲》是小提琴与管弦乐合奏的作品，清新优美迷人，一如德翁其他天真自然的作品，没有一丝矫揉造作。每日混血小提琴家安妮·秋子·梅耶斯（Anne Akiko Meyers）才貌双全，她的琴声赏心悦目。请勿过于沉迷颜值，梅耶是内外兼修的演奏家。

《幽默曲》是德沃夏克流传最广的小品，选自钢琴曲《幽默曲集》第七首。德沃夏克非常敬仰美国民谣作曲家福斯特，从他的作品中吸取诸多灵感。将福斯特的《老乡亲》和《幽默曲》同时演奏，居然是完美的对位，好像天作之合。推荐费德勒（Arthur Fielder）和波士顿大众管弦乐团的录音版本。

喜欢老录音的朋友可以寻找克莱斯勒演奏的德沃夏克名曲，全篇出自他高明的改编，包括三首斯拉夫舞曲、《母亲教我的歌》、《印第安悲歌》（原小提琴奏鸣曲第二乐章）、黑人灵歌（即《念故乡》）等。克莱斯勒演奏优雅高贵，大玩弹性速度，是小提琴歌唱艺术的极致。

其他如弦乐四重奏《美国》、低音提琴五重奏、钢琴五重奏、弦乐小夜曲、管乐小夜曲、第八交响曲都是不容错过的精品。而演奏德沃夏克作品是最令人愉快的经验。

望大家拓展德沃夏克曲目，多多涉猎，你会发现新大陆。